转自纽约客
“先生认为此新生之国家为共抑或独裁?”制宪会议散场之时,我向富兰克林先生发问。
“汝若能守之,国则为共和。”
他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羽毛笔、墨水和带有”年鉴箴语*【注1】“字样的羊皮纸,恳切地将这句话写下。
“等一下,蛤?”我问道,“吾若能守之?”
“汝盖无力守护之,勿勉强。”带着双光眼睛的富兰克林狡黠一笑。
我说”婷,婷。富兰克林先生,Why?”
现在他显得认真了少许,“暴君可利用宪法之阙漏,以专国之权柄。”
“何不查阙补漏?”
“害,等我们发现到它们的时候,会议都开完了,除非推翻一切然后重头再来。”他说,“呃,我想现在,呃,三点多了,饮茶先啦。”他抬了抬下巴,显然是想开溜。
“先生之言,似以共和制之崩塌为滑稽之事?”
“多少有点好笑,但也没那么好笑,没点大病的人或许get不到我的笑点。”
富兰克林沉默了一会儿,“哦,泻!”他开始嘀咕,“完犊子。”他警觉地看过来,“方才吾思麦迪逊之方案*【注2】,准民以火枪之使用,汝需谨慎枪子儿反攻吾等屁股之日矣。”
“先生言吾若能守之,国则为共和,所言吾之一人,或全国之女性?”
富兰克林突然又笑起来,但瞥到我懵逼的表情之后赶紧摆出一副庄严的样子。
“呃,你怎么这么严肃。”他说,“我指的确实是一个更笼统的’你‘,但肯定不是单指女性。公平来说,还有有色人种,或是那些位于社会底层的白人。”
“公平的说?这哪里公平了?”
“只是个比喻,姑娘。依诺亚·韦伯斯特之定义,此事确乎’不公‘。”
“但是我们至少可以投票给我们支持的领袖,对吗?”
“emmmmmm”他咬紧牙关,面部肌肉轻微抽搐着,似乎竭力想证明这个话题给他带来生理上的不适。“我尽力争取过,但是有些代表说,如果我们允许,比如说,妇女投票,就意味着妇女应该在宪法上签字,那他们就不配被称为’美国之父‘了。我只好优先坚持——同在一个繁荣的民主社会里赋予全体人民以言论自由。”
“钝角。”我说。
“对不起。”富兰克林说。
“述告此事于广大妇女,何其惭愧!然而此新生之国家仍有众多,众多……”
我恳求地看着富兰克林先生充满智慧的清澈的瞳孔。
“傻逼。”他说,“且傻逼易扩散,一生十,十生百,傻傻逼逼无穷尽也,或终有一日,此国家坐拥百万傻逼。更讽刺的是,可能大多数人,会用他们所谓的对宪法的敬畏来掩盖这些傻逼们的暴政。”
“你说,’大多数‘,但我相信先生你这样有洞察力的人时不会制定一部允许少部分傻逼对大多数非傻逼颐指气使的宪法。”
“emmmmm”富兰克林的眼神有些闪躲。
“那,如何分辨傻逼?”我问道。
“他们并不是全都一副又蓝又专的样子,他们有着不同的脸孔,穿着不同的衣服,但是又一个共同的元素就是,他们从Thomas Oakley 那里买眼镜,他开创了一种技术,呃就是,把镜片染黑,然后拉长,可以覆盖脸上很大的面积*【注3】。”
“每一个这样打扮的先生都是傻逼吗?”
“纯纯的傻逼。”他说。
“所以,”我说,“您以不平等为基础,起草了一份满是漏洞的宪法,并且让一群带着Oakley眼镜的傻逼胡闹?”
“哦,别忘了枪。嘿,说到这枪啊,您猜怎么着,傻逼最爱!”
“我得承认这个共和国挺失败的。”我说。
“这就是美利坚,姑娘。”他说,“爱她,要么滚蛋。”
富兰克林的眼睛又亮起来,他把这句话写在羊皮纸上,笑着念了几遍。
“大的要来了,”他自己嘀咕着,“在首都。*【注4】”
注释:
富兰克林著有《穷查理年鉴》
多称为《弗吉尼亚方案》
川普的支持者戴Oakley式护目镜
原文发表于2022美国首都暴乱一周年之时